千山我独行,不必远送了。

【靖苏】极艳(第四章)

 @葱开开  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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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开心脏都要爆炸惹!!特别好吃!!!




第四章 只怕深渊




红袖翻飞,一场闹剧于无声处落了幕。



太子大婚时的红妆像是完满收场般早早卸了阵容,百姓都道大梁新立的东宫一心为民,新婚燕尔尚未温存,便又投身于国政,当真是胸怀天下之人。而只有萧景琰自己知道,他这一生自认正直坦荡,却终究是因为一次恣意妄为负了真心人。




直到多年以后,他回忆起那日清晨匆匆赶回东宫时,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子依旧穿着大红喜服,晾了一夜的妆容下显出惨淡的青灰。他仍记得分明,艳得刺目的喜帕狼狈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,端坐在床沿的人只寂寂陈述道。




臣妾等太子殿下太久了,便自己掀了这盖头。




那人的表情始终是平静的,看不出这一夜的某处曾有多少挣扎和彷徨。可是到底有什么是不同了。他身上本就背负着皇长兄和七万赤焰冤魂的深冤,如今更是要承担起大梁的将来,盛世江山、芸芸众生,这天下他皆不能辜负。而那个从阴诡地狱里回到自己身边的人,十三年前初生情窦却来不及绽放便凋谢的自己,萧景琰怕是怎么也不忍再负了。




初雪以后,表面祥和无波的金陵城,暗潮翻涌下正酝酿一起磅礴的风浪。




萧景琰假借着寻求点播之名,实则谋划赤焰一案重审,几乎是每日都要拜访苏宅。有时他到访时,梅长苏只是端坐屋内茶座前,面前一壶清茶袅袅,只望向庭中梅花出神,不知脑海里思忖着的会否是年少时光。




还有时若是天色已暗,他会执着一本书,明明屋内火盆烧得很旺,却还是怕冷似地离那烛火靠得极近,让人暗自笑道也不怕烧了眉毛。时不时又好像累了,闭着眼抬手揉一揉两穴。




但大部分时间,他都在昏睡中度过,萧景琰也不走,只静静地坐在他边上,一遍一遍在心里描绘那张面容。大多数时候萧景琰是等不到这人醒来就必须回宫的,于是他临行前总忍不住与梅长苏额头相抵少顷,然后在唇上轻轻一吻。那胸膛的起伏低微到难以察觉,只有感受到的皮肤仍是温热的,他才能安心离去。




这样几日后,梅长苏好似大病痊愈般精神了起来。那时时陪在身边诊断的蔺少阁主把了把脉,摆出满意的表情自顾自点点头,就道过几日准备告辞了。




“蔺少阁主不在这金陵多呆几日吗?若是小殊日后旧疾复发,也好请阁主……”



萧景琰知道梅长苏那里怕是问不出几句实话的,于是私底下悄悄去试探过蔺晨。




“诶,”那白衣公子打断了他的话“能做的我都做了,我已经完成了当初的承诺,招牌肯定是保住了。要是还有什么病啊痛啊的,有晏大夫在,死不了。”



“听公子这番话的用意,小殊的毒算是根除了?本王曾听闻,中火寒之毒之人,就算根治,也不能享常人之寿。还望蔺公子如实告知,小殊他,终究还剩多少时日?”



蔺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萧景琰猜不出那眼神有什么深意,只牢牢地站在那里等他作答。



“这金陵呢,我是呆够了,怕是不再回来了。如果你真想他好,那就早点把那些事儿办了,完成他一直以来的心愿。”



他还想言语,蔺晨却摆了摆手,不再听他询问。他看着他如来时一般独自便离去了,明明是孤身一人,却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。萧景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一瞬间有些怔怔,然后便转身去寻屋内还在等他的那人。





又是一日,他出了皇宫便照例往苏宅去了。然而初到苏宅便被告知,梅长苏去了旧地祭奠。于是他赶到林府的时候,便是这样一幅场景。


一把冷冽的利刃笔直地插进泥土里,梅长苏拿了个酒壶,微微弯下腰,将手中的酒壶贴着锋利的剑身倾倒而下。有细细的流水声,其中不停歇地翻滚着的是金戈铁马,冷硬的刀锋沾了酒水折射出几点晶莹,仍是傲然而立让人别不开眼。过了片刻,他又举起酒壶仰头而尽。



那一定是极烈的酒。昔日林府便满门是痛饮尽兴的英豪,但这酒对现在的梅长苏来说终究是太烈了,于是他无法克制地低咳起来。而这低咳逐渐难以压抑,从胸腔中传出的颤抖蔓延至全身,手中的酒壶“砰”地一声掉落在地。他闭上了眼睛,睫毛随着振动颤颤巍巍如同被惊扰的蝶翼,连嘴角也溢出一丝血痕。




突兀而至的惊雷让注视了许久的人蓦然睁大了双眼。



当萧景琰已金龙加身,独居高堂,一悲一喜都足以倾覆天下时;抑或直至青丝灰白,不复坚毅的垂暮之年;他都会在无数个深夜里,因陷入眼前这场噩梦而惊醒,对着空旷又寂静的深宫内院等待黎明复黎明。



而陪伴在耳边的,反反复复只是那人当初气若游丝的虚浮一声:“景琰,别怕……”




待反应过来,他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踉跄了一下,几乎是蹒跚着去拉梅长苏的手。




梅长苏用手紧紧捂住嘴,那纯白的手帕顷刻便被浸透,然而鲜红的血还在不断涌出来,从指缝间滚落又染红了他的衣襟,最后砸在雪地上,仿佛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



纵然是萧景琰这般在战场上见过尸横遍野、血流成河的人,却也忍不住想这人瘦骨嶙峋的身体里怎么能流出那么多的血。他们交握的双手之间一片粘稠,他不禁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攥着他。萧景琰想说些什么,然而喉头却是一片紧窒,那些话语终究是成了模糊又渺茫的回音在脑海里回荡,唯有浓重的血色在苍茫的雪地上泅开一洼妖冶沼泽。





他怕了。这一刻他当真是怕了。

他怕天地浩大,山河依旧,却唯独遍寻不见一人。








而萧景琰更怕的是,某一天这血海深渊终将于他眼前将梅长苏吞噬殆尽。

以后他便是久孤于世,徒留满目绝艳。

TBC.



爱恨嗔痴,就算怕也是逃不过的。

随手点赞,为靖苏安利人人有责。(喂


十八般武艺我无插插和葱刀刀恐怕独修一门绝活刀。

顺便这章里还埋了一个梗,下章大概会拿出来捅一下(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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