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山我独行,不必远送了。

【诚台/微靖苏】山河犹在(第十章/HE)

主诚台,前世今生出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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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


聪明本是一个没有明确定义的概念,而明台一直自认是个聪明人。



军校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难熬,衣食住行自然不比平时在家里好,除此之外,每日大量的训练都在不断提高体力和技能的极限。有时候,他也惊异于自己竟能忍受这样的生活。镜子里的自己瘦了黑了,脸上的肉本就不多,这下子骨头更显凸出,而右眼上那道疤也愈发明显。



大抵聪明的人不用经历天崩地裂也能自己成长。



明台的各项成绩一直是第一,久而久之那些“少爷兵”的谣传也就没有了。训练虽然强度很大,但他并不觉得苦,家里若是来了电话也总应付过去。王天风偶尔对他有些额外优待,他也享受得心安理得。唯有那一次,纪律不可破,他被绑着不许还手,然后遭了顿毒打。




明台本来准备带去香港的行李全被扣下了,但那里还有他非取不可的东西。于是他抱着侥幸的心理悄悄潜进了那间房,拿了日记本正准备溜走的时候,却被人发现了。郭骑云和他扭打着到了老师面前,三两句话就告发了他。



王天风拿着那本字正准备翻开,明台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:“别动!”



那人充耳不闻,随意地扫过几页,然后一张照片轻飘飘地掉了出来,还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。




那上面是明诚。

在巴黎的时候,他一口一个“阿诚哥”缠着人家非要学法语,但真上起课来却心不在焉,他也知道明诚辛苦,有一回,上课上着上着竟在他抄写词语的时候支着脑袋睡着了。明台看那人闭着眼睛,眉目温和,陡然生出书中“岁月静好”的遐想。于是他悄悄拍了照片,又用蹩脚的语言问了好几个人,才悄悄找到照相馆洗了照片。




许是实在没有料到明台会特意去偷这种东西,王天风看到照片上人的时候一时没有掩藏住脸上的表情。明台看着这个不显喜怒的老师突然定格的惊愕脸色,奇怪地问了句:“老师,你认识我阿诚哥?”




王天风不答,又换上严肃的神情,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。


“明台,军人讲究纪律,你必须学会什么叫军令如山。”



他这才知道平时受的那些皮肉之苦都是轻的,真正打起人来,也是可以要命的。拳脚避开了重要部位,却也专挑最痛的地方下手,脸颊肯定肿了,嘴里都是血,牙齿不知道有没有松动,后来他甚至有点撑不开眼皮。疼痛遍布全身便来不及反应,他也无需刻意隐忍,到最后,王天风让人住了手,在离开前明台还勉强勾着嘴笑了笑。



“老师,打也打了,东西能不能还给我?”



他的法语没学上多少,但从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却深深记在心里,他把那句话写在了照片的背面。在很久以后,明台都是看着这张照片上的人,细细描绘这人的眉眼,撑过无数个被折磨至生不如死的夜晚。



再后来,也就不那么想得厉害了。




即使回了上海,明台也没有马上回明家。他活在枪火和鲜血的阴影中,潜伏在暗夜里弑敌夺命,每当黎明破晓便退回毒蝎的巢穴,等待下一个黑夜时执行下一次杀戮。第一次杀人的时候,他的手都是不稳的,多少心理建设到了临场就成了空白。他知道这一枪打响,就真的不能回头了。



告别的不仅是安稳的生活,还有那个无垢的少年自己。



他回忆起往日那些战争遗留的颓败,克服了最后那点障碍,决心用自己的行动保卫祖国。大风起兮,壮士出征;多少赤胆忠心,又多少肝脑涂地。英雄儿女的鲜血染红了田地旷野,不死将士的英灵守护着山峦江河。



犯我中华者,虽远必诛。








最后的落叶拉开了冬季的肃杀帷幕。


执行完刺杀汪芙蕖的任务后,明台还是回了家。家门口照惯例点了几箱烟花,明楼和明诚不知在交谈些什么,隔了这么久再见到那人,他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。他停住了脚步,在旁边的小花坛后蹲下身,秘密地先看上几眼。



他的阿诚哥好像没有很大的变化,身上穿着的藏蓝色大衣格外显得挺拔。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些以前没见过的细微纹路,但是烟花仍旧照得那双眼睛尤为好看。过了一会儿,大姐也从屋里出来了,三个人说说笑笑的都很开怀。明台动了动身子,觉得有些手冷,他低头盯着两只空荡荡的手看了片刻,自嘲地笑了笑,用一只捂着另一只手。




然后他换上往常那般明亮的笑容,像个小少爷一样活蹦乱跳地扑上去抱住大姐。




明台突然回家的惊喜让家里热闹了不少,年夜饭又是划拳又是喝酒,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天南地北海聊一通。明诚没有找到机会跟这个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说话,也思忖了很久,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,也有太多的关怀想要倾诉,但到头来竟无一句可以任意直言。



还是大家都上楼歇息的那段交错,是明台先碰了碰他的手,像过去很多次那样跟他微笑:“阿诚哥,新年快乐。”



翻来覆去的夜里,明诚还是放心不下。他知道这不是明台第一次出任务,但汪芙蕖意义非常。那个人害死了明台的母亲,这一次的任务也是明台主动提出刺杀,他无法想象此时他内心的煎熬。




明诚轻声开了门,蹲在床边仔细地看他。他猜想的没错,明台的脸上都是汗,像是陷入了噩梦,嘴唇苍白,身体挣扎着有些抽搐,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。他俯下身去听,句句都带着哭腔:“姆妈,姆妈在箱子里!阿诚哥,姆妈在箱子里。姆妈,箱子……”




他竟还记得下葬那日,妈妈躺在棺材里被抬走,而小男孩一直哭喊着“姆妈”,脸上挂满了泪珠,小手紧紧抓着明诚的胸襟,哭累了睡过去时也不曾放开。明诚的心立刻痛了起来,他抬手擦去这人面颊上的汗水,轻轻抚摸着他的脸。哪知明台一下拽住了他的手,生怕有人把他抛开般攥得死紧。



明诚的心软成一汪湖泊,再顾不得什么任由他握着。






明台醒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人趴在床边睡着了。而自己的手里还抓着这人的手,他的姿势显然不太舒服,脚蜷在一起,另一只手压在脑袋下面,明诚竟这样守了他一夜。他看着这人入睡后才松开的眉头,僵硬的身体,眼眶一热就要落下泪来。





明诚是真的对他好,即使他不再接他的电话,刻意疏远生分不同他讲话,他的阿诚哥还是他的阿诚哥。就算不喜欢自己,又怎么样呢?




那些千回百转的心思,无法被回应的情绪,在此刻都算不得什么了。说到底,本就是他自己任性。这么多年,明诚一直宠他护他,就算得不到这人的爱情,其他岁月长歌里渐渐深重的羁绊,也值得一场无憾。




明台小心地下了床,他拿出那本记载少年心事的日记,只抽出那张照片不舍得放下,剩下的,都静静地锁在了书架抽屉的最深最远处。




 




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了,光明逼退了阴影,空气中翻滚着的尘埃毕现。明诚从梦中转醒,手中已经空了。他又抬头去寻那个身影,明台安静地坐在窗边,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,整个人又纯粹又空灵。他朝着床边的人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,眉眼弯弯,发着光的身形模糊且虚幻,让刚刚梦醒的明诚一时分不清眼前人和梦中人,好似都如仙人般超脱俊逸,下一秒便要消失得了无痕迹。





“阿诚哥,我已经想明白了,无论如何,你永远是我的阿诚哥。何况如今国难当头,哪能只顾儿女私情,我应当发愤图强,学成报国,你说对吧?”




——萧景琰,这一世你我皆有更重的江山社稷、家国恩仇要承担,若有幸能生在寻常百姓家,惟愿来生,相守白头。




谁知来世,还是乱世。 

TBC.

如果END打在这里我会不会被追杀哈哈哈 

下面说正事

有读者问出本的事><所以发起了一个投票 看看大家的意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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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及剧透:下章小少爷就要发现自己不是单箭头了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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