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山我独行,不必远送了。

【诚台/微靖苏】山河犹在(第十九章/HE)

主诚台,靖苏前世今生出没。


第十九章


明诚是被将将擦过脸颊直接卡住脖子的腿压醒的。



他咳了两声,迷迷糊糊地把那条腿往下推了推,微眯一条缝的眼睛瞅着天光微亮,转头对上了小少爷熟睡中的脸。眼见那条腿又有往上的趋势,他抽出同样被压麻了的手,赶忙起身,稍稍侧坐着塞了个枕头垫在那腿下。




保证以后老老实实睡觉再也不动手动脚压着我?明诚笑了笑,伸手捏了两下小少爷因为睡姿英俊而微微翘起的臀。明台察觉到这“骚扰”后整个人都缩了缩,感受到掌下绷紧又弹回来的软肉,他那一下呼吸都跟着起伏。偏偏此时那人还在睡梦中的小小噗出一口气,半张脸都鼓了起来,明诚下床前还是没忍住,在脸颊上偷了个吻。




明台起床也很准时,闻着奶香就穿着睡衣晃荡出来了。如今家中只有他们二人,也没有人念叨越来越没规矩。





刚睡醒的时候明台总是还有些呆滞,动作迟缓,两手捧着杯子,小口小口嘬着牛奶。明诚用手指顺了顺他的头发,同两撮尤其顽强的“朝天卷儿”纠缠了一会儿,还未回神的这人也任由他摆弄,他趁机由脸往下试了试手感,证实长期家养效果显著后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

“今天休息,我们去放风筝。”




明台眼神蓦的一亮,撑圆了眼睛对他眨了眨,复又渐渐暗了下去。




明诚自然知道他的顾虑,安慰般握住了他的手,大拇指抠了抠他的掌心,朝他微笑:“就在后面院子里,我陪你。”




真的要放风筝,的确还是去郊外空旷的草地上才能感受到肆意鲜活。明宅带的那个院子,说是院子也就是个小院,来来回回走上二十几步就到了头。明台还是个小不点那会儿就不满足于这一方小院,总偷偷摸摸拉了他溜出去,而如今凡事有了“我陪你”,倒也不觉拘泥。





地方小,风筝摇摇晃晃好几次才飘了起来,小少爷偷懒,将把手往他手里一塞,自顾自往后靠上了树干。他往那人身边挪了挪,明台就多了个人肉背椅,而那拉线只能孤单地找了个枝桠绕着。



白云悠悠,青草绵绵。细碎的交谈随风远去,偶尔有一两声轻笑化在心间。




“那时候你居然嫌弃我穿得多,还想戳我脑袋。”明台玩笑地挣了挣,没想到树上空间小,也不知明诚是否故意稳了稳没稳住,索性拉着人一起跳了下去,后院里就长在旁边的桃树也给蹭掉了几个果子。




第一年他种下的那几颗没有养活,是几根枝条来年还是几根,不见生长的迹象。后来下功夫研究了一番,到今年才有几株长到半人多高,拖拖拉拉地结出几个青涩小桃。明台不懂为何市上买的桃子都是白里透红鲜嫩多汁,而自己养的几棵又小又青,不过他也不计较,随手捡了滚落到身边的果子,在衣袖上擦了擦就往明诚嘴里一塞。




“好吃吗?”他就着跳落的姿势半身趴在这人身上,脸埋在肩上憋着笑,胸膛却是藏不住轻微振动。




“甜的。”



明诚面色不改直起身,双手牢牢按在明台两臂上将人桎梏住,明台来不及反应,已是唇齿相依,落下一个轻轻的吻。



是甜的。








日升月落,春去冬来。




除夕的夜晚,已经嫁做人妇的阿香会带着一家人来做客。年夜饭这种事明诚一个人忙不过来,也就由着明台在一旁给他打下手。两个人都是团团转,最终洗虾的时候明台给扎了手指,脱口一声痛呼,便被赶了出去。





近几年和他们来往的人越来越少了,只有阿香,大儿子上了学校,小儿子刚会走路,依旧年年如此。她将两个孩子往前推了推,蹲下身道:“快给少爷拜年。”



“哪还有什么少爷。”明台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落座,牵动的明显纹路爬满了唇角眉梢,大家都不年轻了,阿香却仍是改不了一句一句的小少爷。





主位空着,几个人面对面落座,小儿子被阿香抱在膝上,肉嘟嘟一团,却伸长了手一直朝着面前的盘子。阿香有些抱歉,拉了那手紧在怀里,低头小声地在孩子耳边叮嘱。倒是此时,一个黑影掠过,另一只手夹了只虾放在她碗里。




明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大孩子一边还在认真对付碗里的虾,一边偷瞄了眼妈妈怀里的肉丸子,眼眶顿时有点湿润。明诚在桌子底下,悄悄握住了他的手。




团圆饭团圆饭,自然是要喝酒聊天。他们会聊起年少时玩牌,明台说阿香你总是每次要输了就开始耍赖,阿香就反驳明明是小少爷你太计较,哪有跟下人争那几块输赢的。酒过三巡,醉意上头,嘴上把关松了,心中感伤也多了。





“还是大小姐大方,她向来做主我赢,让我拿了钱大过年的好好去玩玩。”





她泪光闪烁,说着近几年来愈发念着大小姐的好,可自己家中事物繁多,也没找到机会去明家老家拜一拜。有时候还会梦见最初进明家的时候,年纪小胆子也小,做事畏畏缩缩的,也是大小姐人好,耐心的安抚她别怕。她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,阿香丈夫也是个老实人,只能不知所措地拍着她的背,笨拙地擦擦她的眼泪,不知如何安慰。




“有时候我真替她不值,真的,大小姐那么好一个人啊。”





这个家中所有人都与她不同,但到头来却又与她并没有什么不同。那些秘密如同昙花,潜伏在暗夜里寂寂幽香,等到渴望的黎明终于降临时,却全然凋谢了。

 




纵然声明水上书,不求名载史册,只盼余生安稳。





送别他们一家后,空荡荡的房子又安静了来。明台松开还握着他的那只手,跑去储藏室里找了找,不知从哪还翻出几箱烟花,拉着明诚就往门口去了。他记起头一年从军校回家,彼时明镜还活着,明楼也未远走他乡,他一开始只敢躲在远处偷看,烟火璀璨中,明楼和明诚难得耍了耍性子,笑着跟明镜讨要红包。





明镜嘴上说着多大的人了,眼神里却也满是欣慰和宠爱。那时候,他还是没忍住现了身,最后一个真正团圆年,总归是没落得遗憾。




那现在遗憾吗?




阿香的眼泪到底是流进了他心里。年岁长了,脑子倒还没糊涂,外面风声趋紧,打量他们的眼光也形形色色愈发鄙夷。政治向来不是他的强项,只是明诚不提,他也不提,他会对着那些闪躲的眼神无奈,也会因为无故的恶意心寒。可每当从窗外望见上下学的少年发自内心的无虑笑容,想到刚刚饭桌上两个还在健康成长的男孩,又不觉得有什么不值,有多少遗憾。



他老了,明诚也老了。

 


每逢雨天,明明还不到垂暮的年纪,身体却难捱这湿气入侵。明诚受过的伤比他还要多,也比他更严重,那人向来不会喊痛,他也只能凭猜测给他揉揉脖子捏捏肩。但往往手上动作没几下就给人握住了手,重新长过一遍的指甲还是留了痕迹,十指的力气也不如原先稳了,而明诚却喜欢细细亲吻这双手。





像现下这种冬天,关节就不太好使。他刚刚点了引线想快跑几步远离,然而再也不是少年郎的身躯,匆匆起身时僵了的膝盖就是一下闪痛。明诚过来不动声色地扶了他一把,看他发愣的眼神,问道:“在想什么?”




明台抬头望天,有冰冰凉凉的水珠在脸上化开,雪大抵是天上人儿对地上人儿的思念。




“下雪了。”




老了就老了,还活着就好。

TBC.

不细写文革了 想让大哥回来 然后就完结吧

这周会开预售><要入本子的姑娘准备起来~当然CP17是赶不上了……

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让我朗诵三遍:准备好投喂我repo了吗?准备好投喂我repo了吗?准备好投喂我repo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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