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山我独行,不必远送了。

【蔺苏】何梦(完)

@魚與花 点的,她的锅!


警告:大写加粗说三遍的OOC。

黑鸽是心魔梗。


《何梦》




蔺晨举着瓶子望了片刻,日光和煦,瓶中一束绿草浸润在水中,生机盎然。然而那人斜斜地从窗户外倚进来,投下大片阴影,翠绿一瞬变得幽深晦暗。「蔺晨」瞥了一眼摆了满桌的药材器皿,笑吟吟问他:



“给谁准备的?”



他从不理会这人的话语,干脆拿了那草直接研磨起来,一时间室内只有手中捣药的碰撞声。但他不用刻意去听,四面八方都是那人滔滔不绝的话语一如既往地蛊惑暗示,只可惜声音却带着截然相反的凉意。



他说你怕什么,难道长苏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?再汹涌的眼泪何曾漫到过无尽高处的琅琊阁,没有血肉尸骨又如何造得出偌大的天下第一江左盟?他不知道我,但他向来知道你。



而蔺晨好似闻所未闻,只抬眸对坐在对面满脸期待的少年露出温和的笑容道:“好,不死。”



他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,摆在一旁的瓶子被人墨袖一挥掷了出去。

窗外枯草落灰,浸了一地的水流即刻杀去一片青翠。

「蔺晨」敛了嘴角定定看着他,一字一句道:



“你真可怜。”


二 



月色很凉,照得庭中翻转的落叶影影绰绰闪着诡谲的光。




蔺晨又灌了一口酒,比划着挥手朝那空中高悬的圆月斩下。气流撕开一道墙缝,墙边树干皲裂唦唦作响,他又如此挥斩数次,枝桠颤颤坠下无数绿叶,唯有那黄月刹那裂开又即刻复合,岿然不动。



等到那壶中再倒不出一滴酒,他甩手一弃,当即亦要挥剑。然而却有一只手搭在了剑身,他侧首,是「蔺晨」止住他的动作,猩红的双眸隐隐兴奋:“走吧。”



蔺晨仍旧一言不发,却几乎是默认般任由对方领着,长廊曲折,未曾入眠的梅长苏房内透出暖暖的光。他走到门口,房内的人便闻到那扑鼻酒气,梅长苏皱了皱眉,见那人脚下晃荡,却是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。


他叹了口气,出声唤他:“蔺晨,进来吧。”



门口的人影犹豫了一会儿,终究推门而入。蔺晨径直走到他床边,平日里带着笑意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,从室外带进的寒意围得他全身凛然。他看得发怔,放下手中的书扯住垂在眼前的袖口。



「蔺晨」眯了眯眼,盯住那如冰侧脸道:“想反悔了?”



而这人好似出神得没有察觉,梅长苏只好伸了手进去,捏了捏对方的食指指尖,像一个暗语。



「蔺晨」即刻上前一步用手覆住这人握剑的手背,声音冷然:“这就动摇了?难道你没看见那些人都是怎么对他的?他们要他的才智和计谋,想要他的安慰和守护,他们想要他的一切。现在,他们会要他的命。”



蔺晨回过神来,视线从他脸上扫过,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决绝。梅长苏心中没由来一慌,手上由捏转握,一用力带着人朝自己这方向一拉,虚站着的人已往他身上倒去。他勾住对方脖子,在脸颊落下一个柔软又缱绻的吻。

他极少这样服软。




“他们都该死。”



梅长苏将侧脸贴上蔺晨的发鬓缓缓摩挲,搭在后颈的手掌往下移了点,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他的后背。另一只还藏在他袖中的手插进了他的指间,十指相扣,掌心很快就捂出湿漉漉的汗,而这人甚至轻轻摇晃起来。



“这群人只会耗费他的心力,就是因为他们懦弱又无用才让他百般痛苦。”



梅长苏又亲了亲他的脸,冰冷的手指一点点拨开他额前的刘海,一会儿摸一摸他的眉毛,一会儿勾一勾他的鼻尖。就算是贴上嘴唇的吻也是极浅的,软软地碰一碰就分开了,像极了一只给他挠痒痒的猫。



“全部杀了,就能带他走。这是座死城,他所有的迟疑和忧虑都是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


最后他在他耳边深深低吟,蔺晨啊。


他抬头去看梅长苏的眼神,是那样坦诚的悲伤,隐隐夹杂着一丝担忧。于是他终于摇了摇头,对刚才那喋喋不休的人作出回应:“不是的。”




是他不想要自己的命。

他所迟疑和忧虑的,想要他的一切的不仅仅是他们。

还有我。


 


蔺晨放开了手中的剑,哐当两声满室寂静。

他摸了摸腰间,那里空荡荡的。

他带不走任何人。 





蒸发出来的热气在小隔间里扩散开来,整个屋子里雾蒙蒙的。梅长苏放松地躺在浴桶中,散下的一席长发也随意地漂浮在水面上。他闭眼假寐,脸颊被熏染上红晕,沾了水的指尖泛着晶莹。



「蔺晨」过去拨了拨水,将飘在上面的青丝挑出来拢在这人耳后。还有几缕头发沾在锁骨,黑白分明,他的手指忍不住轻弹几下,才绕着发丝撩开了。似是扯得发根有些疼痛,梅长苏蹙了下眉头。



他在那皱着的眉头上吻了又吻,手掌拖着对方下颚,覆在脸颊上的手指逗弄两下耳垂,拇指在颧骨上旖旎地抚摸。他对着蔺晨挑衅地笑了笑,无声地做着口型:“想杀我?”



「蔺晨」又低下头去凑在梅长苏颈间轻轻啃咬,手浸入水中摸索着我到了对方的手。他轻轻捏了捏这人的食指指尖,感受到敏感的轻颤,于是更得寸进尺往水深处探去。水下似乎有一场小小的博弈,泡得粉红的膝盖和白皙的大腿时隐时现,最终还是被一只大手捞了起来。



梅长苏终于睁开眼,挂在对方臂弯里的腿干脆往上抬了抬,湿淋淋的脚掌抵住对方胸膛。他刚想开口轻喝一声别闹,就被一把横抱出水中,而「蔺晨」低头便纠缠住了他的唇舌。



蔺晨静了片刻,伸手摸了摸腰间,摸到一个小小的红色药瓶。

他松了手落到地上,碎了的瓷片间是一片灰。


长苏啊。



“是你让我做的梦?”蔺晨垂首站在一地阴影里,藏住了所有表情:“我从来不用梦到他。”



他能回忆起所有细节,捏两下晨起时意识尚未清醒的梅长苏的指尖,可以看到那人皱起鼻子的可爱模样;稚气未改喜欢极冷的落雪天,仔细观察雪花时总是凑近了眼睛睁得浑圆,沐浴之后懒懒散散枕在他腿上,给他擦拭湿发时会无意识地蹭两下自己的手掌。



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回想那人的样子,清晰刻骨。

如同突然便盲了,以是为梦。



「蔺晨」瞪着他,近乎目眦尽裂。他凭空抽出一把剑,直指蔺晨喉间。泛着冷光的利刃顶住咽喉,而剑身却不断在颤动,那人已经被他气得浑身发抖。他朝他挑衅地笑了一笑:


“想杀我?”



蔺晨对面前这一向以嚣张嘲弄姿态出现的人突然生出同情。归根结底,「蔺晨」因梅长苏而生,他是「蔺晨」的信仰,是他的不安,是他困惑和盲目;是他所有无可宣泄的暴戾、无所适从的勇敢和无处安放的执著与柔软。




他的等待,他的孤独,他的追逐,他的依赖,他的光明和阴暗皆因梅长苏而起。

梅长苏注定是他无法碰触的现实,他终究是梅长苏无法遇见的幻想。




蔺晨勾起嘴角定定看着僵住的人,一字一句道:“你真可怜。”



而他永远无法停止爱一个得不到的人。

他早该有这层觉悟。

全是自作自受。



对方转头看他,那张脸上尽是狠厉,而歇斯底里的瞳孔却瞧着他霎时一缩:“噢?那你怎么哭了。”




蔺晨一愣,反射性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脸,然而触手一片干燥。他立即反应过来,盯住那人将方才的片刻慌张蓄成杀意,而一抬眸,便触及对方那怜悯含讽的眼神。



那眼里倒映出支离破碎的世界,和站在那一片废墟中绝望的人。



可他自己,不是也这样以为了。

FIN.

上篇写完黑鸽又来写黑白双鸽的我中二病没救(。

话说应该写清楚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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